大唐双龙剑_第十三章阴谋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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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阴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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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日,宇文成都也没有去看戏,回到家中只管发呆,精神却十分紧张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将苍龙腾雨剑拿到手中,在院中鹭伏鹤行,脚飞剑起,才舞了一会,便觉得右肩仍有些微疼痛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父亲宇文化及却站在屋的门口大笑,连说:“好剑法!我走了半辈子江湖,也没瞻见过你这样的好本事,不愧是袁天罡的徒弟!”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看了他父亲一眼,见他父亲虽是笑着,可是那脸色就仿佛带着一层晦气似的。心说:你还笑呢?你的仇人已然来到了。他比灵官还凶,比霸王还猛!只要他把你抓住,你还想活?又看了看手中的苍龙腾雨剑,不由一阵愤恨,心中说:杀了人抢来的东西,我决不用它,便提着宝剑进书房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宇文化及进屋来跟他的儿子带笑说了几句话,他的儿子全不搭理,他又带着笑走出屋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由当晚起,宇文成都就加了些防备,到深夜就蹿上房去巡查一次。他父亲宇文化及把自己锁在大铁门里熟睡,倒也不晓得他儿子的事情。

        次日,宇文成都依然带着来升去进城,到了李一贴之处,就见看伤看病的人仍然不少。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一进屋中,李一贴就指着板凳笑着说:“请坐!请坐!一会儿就看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摇头说:“不忙。”便在旁边坐下,就见此时李一贴正在给一个大汉治伤。这大汉赤着背,背上肿得跟骆驼似的;并且又青又紫,似是是被铁器所打伤。旁边有个人扶着这大汉。这个人年有四十多岁,微微有些黑髯;身体很高,人很瘦,神态却极为轩昂;两眼炯炯的,犹如明灯一般。身穿一件灰布大褂,青皂鞋。

        两旁等着看病的人,全都仰着脸,惊奇仰慕地看他,并有的彼此私下悄声谈天。张云杰就觉着这人一定有些来历。

        李一贴给那大汉的伤处也不知上了些什么药,就痛得那大汉不住气喘,黄豆般的汗珠在背上乱滚。旁边那个人却说:“二弟,忍耐着点!你伤处痛,我的心里更不好受。我真后悔,昨日那一鞭我把你打得太重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一听这穿灰布衣服的人说了这话,他不禁吃了一惊,便也仰着脸用眼直直的去看这人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人的态度颇为诚恳,那汉子身上有伤,仿佛他的身上也感到疼痛,他也不住地皱眉叹气。

        李一贴给那大汉的背上敷完了药,就说:“先坐一会儿,把药凉一凉,再贴膏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大汉微微把腰直起来,他们还跟着有几个人,都像镖店伙计的样子,就过来把大汉扶着。大汉咬着牙,喘着气有人替他擦头上的汗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个穿灰布衣服的人却在屋中来回走着,看出来他的心情是十分不安。这时李一贴到了宇文成都的身旁,宇文成都就将自己的衣服解开,露出来两肩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李一贴就揭开膏药,详细地查看,他连连说:“不要紧了,那袖箭打的伤就算全都好了,就是这右肩的刀伤才新长出肉来,还有点嫩。可是再贴一回膏药,也就好啦!”此时那个身穿灰布衣服的人正走在宇文成都的面前,他低着头看宇文成都的两肩,宇文成都也微仰起脸来看他。

        此人就向宇文成都说:“朋友,这伤是怎样得的?袖箭的伤在肩上,想必是从高处射下来的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笑了笑说:“老兄有眼力!因为袖箭是从高处来的,我才没防备。若是从平地上,别说袖箭,就是再轻巧厉害一点的东西,我也叫它近不得身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人又问:“这右肩的刀伤呢?”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说:“这是因走在洛阳路上,遇着了一群贼人。贼人二十多名,我只是一个,又在黑夜间,我砍死他们五六个,自己的肩上只受了小小的刀伤,这不能算是给江湖人泄气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人的脸色露出惊异之状,就又问:“你在洛阳遇见的强盗,莫不是著名的女盗红蝎子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摇头说:‘我倒不知他们是谁,其中倒是有三名女盗。但都已被我砍伤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人的脸色更显出惊讶,就问说:“朋友贵姓大名?”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说:“草字无忌,复姓夏侯。”那人一怔。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问:“老兄怎么领教?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人说:“我叫云战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淡淡地说了声:“久仰。”宇文成都等肩上贴好膏药,转身向外就走。

        云战峰却随出来,说:“夏侯兄留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站住,故意发怔地问说:“什么事?”

        云战峰上前两步说:“兄弟乃是大旗门的人,为寻杀害胞兄的仇人宇文化及才来到江都。现欲结交天下的英雄豪杰,夏侯兄与我虽初次会面,但我就知夏侯兄必是久走江湖,武艺出众;敢请华兄留个地点,暇时兄弟好去拜访领教!”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抱拳说:“不敢当,兄弟我住在西河沿悦来店,我来此还不到一个月。云兄现在下榻何处?”

        云战峰说:“我那地方不很方便,今天下午四点钟我准去拜访夏侯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连连点头,说;“好,我在客房中恭候!”说着二人互相抱拳,宇文成都就忙忙向外走去。这时来升跟随出来,他的脸发白,眼发直,说:“少爷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就上了车,嘱咐来升:“少说话!”骡车向东走着,宇文成都就说:“出前门!”赶车的人答应了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来升就扭头向车里问说:“少爷!刚才跟你说话的那人就是大旗门的云战峰,他昨日把耿二豹打伤了,今天又带着来治伤。你别瞧不起那瘦大个子,那是霸王。刚才他跟你说的话,我都听见了;可是您就该跟他说实话,顶多借给他一点盘缠用。刚才您怎么说是姓华呀?说是住在悦来店呀?我的少爷!”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却厉声嘱咐说:“少说话!”来升皱着眉,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时车已走出了前门,宇文成都先在大街上花了十五两银子,买了一口很锋利的宝剑,便叫把车赶到西河沿悦来店门前停住。

        来升就悄声说:“少爷!难道咱们真来到这儿住店房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又说:“少说话!”他随在前进门,叫店家给找了个宽大的屋子,命店家在水牌上写“夏侯无忌”的名字。

        进屋来他就悄声向来升吩咐,说:“你赶紧到玉器局取银一百两来备用。嘱咐他们,无论是谁在街上遇见我不许叫我为宇文少东家,今天咱们就在这店里住了,不出城了。若露出一点马脚来,我就饶不了你的命!”

        来升咧着嘴说:少长!您这样做,是图什么呀?”宇文成都不许来升细问,并催着他决些走了。一个人在屋中来回走着,抽出宝剑来看了看,心说:云战峰你找不着我的父亲,但我要找找你。不但找你,我还要……他精神很兴奋,来回走着,脑中安排着计划,想要逐步去实行。

        待了一会,来升就回来了,拿来了一百两银票,并说:“少爷,你打算怎么办我决不拦着,跟你吃一钢鞭,我都没有怨言。可是我是老爷派来跟着你的,咱们今天不出城,老爷一定疑惑我们是有了什么差错。刚才我跟徐掌柜商量了半天,徐掌柜也很着急;他已派了伙计出城把这件事告诉老爷去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吃了一惊,心说:这件事若叫自己的父亲知道,他岂不要吓死吗?又细一想,觉得叫他知道了也好,他可以防备防备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若是有人嘴不严,或是玉器局的人常往六里屯去,被陈仲炎知道了底细,那自己倒反弄巧成拙。于是又切实地向来升嘱咐了一番。他急盼着云战峰来,来升只听见窗外有人一说话,他就不禁惊慌失色。

        约莫有四点来钟,果然云战峰前来拜访。宇文成都仍然拿着一点架子,到屋中分宾主落座,来升的双手发颤给献上茶来。陈仲炎就详细询问张云杰是哪里的人,从哪位名师学的,是哪家哪派的武艺,现在来京是有什么事。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却随口说:“兄弟是南阳府人,但多年行走江湖;武艺是从道家白云师尊学来的,是内家武当派。此次北来无事,只是为游览京门的名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表示敬佩,喝过一碗茶之后,云战峰就露出激昂愤慨的样子。先说了他胞兄铁别恨于四年前被害之事,然后他就说:“四年以来,我到江都两次,其余的时间也尽在江湖流浪中度过。但仇人宇文化及的行踪仍未觅到,所以我见了人便要打听;因为我的大仇一日不报,我就一日不能心安。夏侯兄久走江湖可曾听说过那恶贼宇文化及的下落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听云战峰向他询问宇文化及的下落,他的脸上也不禁微微变色,心中所感觉的并非惊恐,却是一种惭愧。便翻着眼睛想了一想,说:“那是现今大隋朝的丞相,他手下高手如云,要杀他很是不容易!”

        云战峰就又说:“他久在江湖厮混,可万万不知道他有这么强的势力,不管怎么说,我都要会会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点了点头就说:“以后我若遇见此人,我一定把他擒住,或是杀了。因为兄弟也专好打天下不平之事,见了这样贪利忘义,行凶害人的人必不能容饶!”

        当下云战峰又抱拳恳托了一番,便要告辞。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就说:“云兄今日下访小弟,实感荣幸。不知寓所在哪里?请告诉我,日内我好拜访。“

        云战峰却说:“我现住在东城堂子胡同敝友余岳峰之处,在那里寄离。客人去了难免招待不周,夏侯兄还是不要去,以后我一准常来拜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便把云战峰的住址牢牢记在心里。

        送云战峰走出之后,他回到屋中就向来升说:“你还害怕吗?你看今天陈仲炎见了我,他是多么谦恭!”

        来升仍然摇头,说:“少爷!他现在求你给他打听事,他还能够不谦恭?可是,只要一个言语不合,他翻了脸,你就留神他那钢鞭吧!”又说:“刚才徐掌柜也叫我劝你别招惹云战峰。不但别惹他,也别跟他交朋友,因为云战峰得罪的人太多了,各路的镖头拳师,没有一个不恨他的。虽然别人的武艺全都不如他,见了他都恭恭敬敬;可是别人的心里都不服气,早晚他还是得在京师栽跟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微笑着,渐渐又想好了一个主意,就向来升问了那堂子胡同所在的地点,随后他就往屋外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来升追出来问说:“少爷!你上哪儿去呀?”宇文成都就说:“你不要管。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,不准满处乱跑,少时我就回来。”说着,宇文成都走出悦来店,到前门雇了车就出去访云战峰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时天色已然不早了,霞光如血,照着城楼,也照着宫城。这辆车走过了东单牌楼,宇文成都就叫车停住了,给了车钱,下车往北走了不远,就见有一座高高的牌坊,木头匾上写着“东堂子胡同”。

        胡同很宽,走进去,宇文成都的两眼东瞧西望。就见两旁都是大门户,还多半关着门,宇文成都也猜不出哪个门里才是云战峰所住的地方。他一直往东走,胡同渐渐窄了,小门也渐多,杂货店、肉铺、酒店,也有不少住家。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就信步走进了一家酒店,一看屋子很窄,可是喝酒的足有一二十人,一个挤着一个,都在欢笑着谈天。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找了个板凳边坐下,旁边和对面是些不相识的人;酒店伙计过来,先在宇文成都的面前摆了四小盘酒莱,然后问说:“大爷!喝白干还是喝绍兴?”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说:“来壶白干吧!伙计,我先跟你打听一个人……”那伙计因为正忙着,一听说要“白干”他就赶紧到柜上去取,宇文成都后面说的话,他全没有听见,宇文成都就笑了一笑。

        待了一会儿,这个伙计把“白干”取来了,宇文成都才拉住他,向说:“我打听一个人,现在京城有名的铁面灵官云二爷,云战峰,他是住在这条胡同哪个门里?”伙计用眼注意地看看他。就努努嘴,悄声说:“那边桌旁的两位,就是云家的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云战峰顺着伙计嘴指的方向去看,果然见里首有二位酒客,全都很年轻。一个是又黑又胖,穿着粗蓝布的衣裳,像是个乡下人;一个却是身短精悍,气度昂然,捏着异烟往脸上抹。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心说:这二人之中一定有一个是云战峰的师侄风满楼。因见他们那边有个空座位,随就向伙计说:“你给我挪过去吧,我们是一块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当下伙计拿着他的那四盘莱一壶酒挪到那桌上。那边,短小的人正把一条腿蹬住板凳,宇文成都就把身子向那条腿上一顶,说声:“借光!”那人的腿就被顶了下去了,那人瞪了他一眼。宇文成都却像不大觉得,就坐下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把那四盘酒菜,一盘卤煮麻雀,一盘葱丝拌豆腐干、一盘老腌鸭蛋、一盘小方块儿的兔儿肉,摆成一列,像供神似的,把别人的菜盘酒壶都给推到一边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个黑胖脸的乡下人立时发怒,瞪眼抡拳;短小的人却向他的朋友使眼色,拦住了,两人全注意着宇文成都。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却一切不睬,只端端坐着,仿佛自己把自己给供上了,他用筷子挟菜,笑徽微地自斟自饮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乡下人忍耐不住了,把拳头向桌上一擂“呯”的一声,震得杯盘皆动,酒壶都倒下了。他黑脸发紫,骂道:“什么东西!成心来捣蛋!不认得俺杨大壮!”

        旁边的座客全都吃惊扭头,掌柜的也过来,向宇文成都作揖,说:“大爷请那边坐,那边宽绰!”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却声色不动,说:“为什么呢?这边不是顶好吗?奇怪?为什么叫我挪?坐这桌子不是也一样的花钱?”

        卓飞流此时已站起身,举臂握着拳头向宇文成都就打,骂道:“什么东西?”

        拳头却被宇文成都挡住了。卓飞流另一只手抖起了酒壶向宇文成都的头上就砸,宇文成都急忙将头一闪,酒壶就飞到了邻座。

        同时他托住卓飞流拳头的那只手又一反扭,向怀中一带,身子站起来,又向旁一闪,卓飞流就连人带板凳全都躺下了,桌子也几乎翻了,酒壶盘子纷纷滚在地下。

        掌柜和那伙计全都赶来劝架,旁边的酒客都惊慌地往外走,那个短小精悍的人却站在板凳上喊道:“哪儿来的小子?”

        一下子就扑过宇文成都来,抡拳就打。宇文成都右手推开了他的右手,自己的左手顶去,“呯”地一声就打了这人的胸上一拳,这人痛得一弯身,那边卓飞流由桌下爬起来,抄起板凳向宇文成都就砸。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一下就抄住了板凳腿,再一下就夺了过来,他就用板凳护身向外退走,退出了酒店。

        门外已拥挤了不少人,就听到有人说:“了不得,那人是铁面灵官的儿子!”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却冷笑,高声说:“诸位闪开,给我们让出个宽敞地方,我要请诸位看看!叫铁面灵官的儿子趴在地下!”

        酒店中的二人已然奔出。卓飞流瘸着腿暴跳如狮子一般,手中拿着切肉的一把短刀;云战峰之子云飞却从腰间亮出匕首来,双方齐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只用一条板凳迎敌,“(口克)(口叉)(口克)(口叉)”乱打了一阵,卓飞流的头就破了;云飞却转身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卓飞流扔了刀,过来夺宇文成都手中的板凳;张云杰却把板凳一扔,扑过去,使了个扫荡腿,卓飞流“咕咚”一声就趴倒在地;喘喘气才要往外爬,宇文成都又向他胸上踹下一脚,卓飞流就又仰倒在地。

        旁边就有人哈哈大笑,忽然又有人警告说:“别笑了!”并有些人急急忙忙散去。卓飞流坐在地下,脑门子满是血,哼哼的骂说:“好小子!留下姓名!”

        这时忽然由西边来了两个人,正是刚才跑走了的云飞,把他的父亲找来了。那铁面灵官云战峰提着一只三尺长核桃粗的钢鞭,掖禅挽袖大踹步走来,云飞提着口刀在前边跑着。愤怒的指着说:“就是这个人!”

        云战峰一看宇文成都,就站住了身一怔。宇文成都却含笑着抱拳说:“云兄!你是要来给我们劝架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地下坐着的卓飞流却怒叫着说:“二叔!打他!这小子成心找咱打架,看不起咱们!二叔,劈死他!”

        云战峰绷着脸,上前问说:“夏侯兄,为什么事,你打了我的儿子和师侄?”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惊讶地说:“啊呀!原来这是令郎和令侄?对不起!对不起!我们都是喝了点酒,吵起来了,小事小事,我给二位赔罪!”

        他随就向卓飞流和云飞拱手赔罪。卓飞流也发怔了,擦擦血爬起来。云飞却悄声告诉他父亲,说:“这人是故意来戏耍咱们!”

        云战峰把钢鞭交给他的儿子,过来就一把手将宇文成都拉住。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神色不变,仍然笑着说:“云兄,我给他们两人赔了罪,还不行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云战峰却揪揪宇文成都,说:“请夏侯兄跟我到街上,我们找个地方谈谈!”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点头道:“好!”于是宇文成都就像被拖了走似的被云战峰带走。这里看热闹的人都说:“事悄不妙,那小子一定是轻伤、重死!”

        出了东堂子胡同的西口,来到了大街。宇文成都就将手一甩,说:“这不像样子。你说到哪里去,我就同你去好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这样昂然地说,云战峰反倒向后退了一步。他把宇文成都从上至下打量了一番,还问说:“夏侯兄,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

        宇文成都说:“我叫夏侯无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云战峰抱拳说:“夏侯兄你说真话!”

        宇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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