遇见·最美的自己_一个以身相许的:爱的故事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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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以身相许的:爱的故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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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妈妈宝宝》之类的杂志照片呢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个悲哀的晚上,我躺上床,有个护士先来帮我照,第一秒钟她脸色就变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发生了什么事?

        她没说什么,只赶紧叫医生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位医生也真是镇定到让人不知道是不是该称赞他的地步,他看了看屏幕说:“喔,有一个停止心跳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是一个令人差点呼吸停止的答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也不知道。”医生还是很镇定地说:“以一个高龄产妇来说,这也很正常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?”我记得,也是在两个月前,我怀孕满三个月时,同一位超音波医师很肯定地告诉我:“现在你安全了,可以照常生活,不会有流产的可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现在这是怎么回事?

        我的脑袋像被刀割开一样,眼泪一直流,流个不停。那时我老公在大陆工作,我的好姐妹送我回家后完全不敢离开,怕我想不开。那是一个最寒冷的冬夜,我企图用保温包温暖我的肚皮。整个晚上,我不停哭着,希望那个孩子活过来,证明超音波机器是错的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二天,我还是选择先去工作。因为如果我忽然缺席,一定会有更糟的新闻传出来。那晚我到另一家医院检查,医生发现我血压很高,大概是160与100。我被打了一针镁剂——那种针剂打进血管,好痛,而且好像会燃烧血管似的,最后痛到头仿佛要炸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奇怪,别人打了之后,血压都会降下来,你怎么反而增高?”医生自百自语地说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在医院躺了七天,每天都要靠打抗组织胺才能睡。医生建议,在这种状况下,流产比较好。因为早期的妊娠毒血症(孕妇高血压)常会造成妈妈中风,母子俱亡。我说什么也不肯。

        还有一个活着,不可能。

        还好,我不是一个可以被说服的人。在离开医院,决定回到生活轨道时,我已经做了决定,那就是“就算我活不下去,我也会赌下去”。这是一场赛局,反正你们用各种方法也降不了我的血压,那么,我就必须撑到孩子大到可以活命出世,而我再也撑不下去的那一天。

        死亡并不可怕,对我来说。如果因为中途放弃、永远失去机会的话,我将终身带着悔恨度日。从那一刻开始,我和我的孩子,变成真正的生死与

        共共同体。

        更坏的状况

        日子比我想象中难熬,不只是血压的问题。

        事实上,没有任何妊娠毒血症产妇的问题和我是一样的。尿蛋白指数上升到三个加号以上,也就是我的肾脏随时可能完蛋。白血球上升,应该是体内失去心跳的胎儿造成的感染吧。看遍名医也想不到方法可医。

        到了六个月后,我血管里的水分开始透析出来。我整个人不能吃,不能睡,举步维艰,有时呼吸困难,有时头痛欲裂;又后来,一直打嗝,不断想要吐口水。

        想来,怀孕五个月之前没有任何症状的我,实在是高兴得太早,此刻各种怪症状一起报到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每天晚上做噩梦,半夜抽搐醒来,全身疼痛不已。我总是梦见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伤兵医院,我的四周到处都是尸体,还有一些肢体不全的鬼想要接近我。我大叫醒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平时我独居习惯了,还好这时有我的姐妹淘和秘书轮流陪伴我过夜。网络上又开始流传,有人看见我在医院哭得很伤心的事,记者来问我:“怎么了?”除了否认,避免制造更大的新闻,我并没有更好的做法。还有一些奇怪的医药记者,找了妇产科医生来骂我不做羊膜穿刺是高龄产妇最坏的示范——我当然也不必告诉他们,我和我的孩子正在生死边缘挣扎,谁有空在意什么全国示范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段期间,我已经明白媒体像鲨鱼一样,实在嗜血。如果你没流血,它们也会咬你一口,再引更多鲨鱼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的父母当然也都不知道。

        节目制作单位还在此时做“双胞胎大集合”单元来湊热闹呢。我除了强颜欢笑,也不能多说什么。我告诉自己,维持正常生活,活下去,能撑一天是一天。我带着胎儿心跳侦测器过日子,只要听不到心跳,我就有点歇斯底里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二十九周的第一天,我知道我不行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完全没法吃东西,没法走路。去检查,医生也看不到胎儿,因为他被水覆盖了。我的身体内全是水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是水肿,而是灌满了水。连胯下,腹股沟,都有水声。这么说好像很轻松,事实上,我的五脏六腑全被水挤得没有空间,难怪我吃不下饭。那不是痛,而是垂死挣扎的感觉,身体像个快要炸开的水球。

        医生用粗管针插进我的肚皮导水,天哪,竟然导出四公斤的水!导出水后,我终于有饿的感觉。那晚,吃了一顿饱饭后,第二天醒来,抽掉的水又出现了。第二天,又抽出三公斤的水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些水,是我的体液。

        监听胎儿心跳,有几分钟会掉到一百以下。医生说,胎儿应该有一千四百多克。我说,就推我去剖腹吧。“要不要挑个黄道吉日?”医生还跟我说笑话。

        宝宝出生,苦难却未结束

        紧急状况,并没有太多选择。

        我被送到一家有早产儿照护中心的医院。一家对我来说很陌生的医院。剖腹之前,我的血压高到205。我听到一位医生说:“怎么这么小?”我就昏过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原来的医生说有一千四百多克,没想到,只有九百一十克。抽脐带血的人,在脐带里连一滴血也抽不到,显然胎儿长久在没有营养的状况下,也不太可能长胖长大。

        麻醉解除后的痛苦很难形容,我觉得自己有一半的身体瘫掉了,不是我的。我清醒着,但很不舒服,只有一直想着巴黎的塞纳河畔,我对自己说,不能死啊,至少还要再去一次巴黎。如果我们的身体不能脱离痛苦,那么,让自己的心飞到别的地方,是减痛的最好方式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不敢问孩子怎么了?我知道孩子在加护病房内,没有消息是最好的消息。后来我才知道,她出生时足足有两天的时间,一动也不动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以为,至少我的身体已可脱离“生不如死”的感觉,殊不知,像炸开的水球那种感觉,还要再感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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